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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振消费是2025年经济工作的重心。蛇年新春以来，中央两场高规格会议引发外界热议：一场是农历新年首场国务院常务会议将提振消费的议题放在首要位置；一场是民营企业座谈会强调民营经济发展前景广阔大有可为。
“大力提振消费是决策层直面问题，提升居民幸福感、获得感的体现，政策部署重在以人为本。”近日，德邦证券研究所所长、首席经济学家程强在接受《国际金融报》记者专访时表示，民营经济是扩内需的重要抓手，可更好带动就业、物价、预期等变量企稳改善。
扩内需在今年经济工作中的重要性进一步提升，今年政策的主线逻辑有哪几方面？如何增强消费能力，多方位加强对居民收入的兜底？如何预判“两新”政策拉动消费市场的作用及效果？金融赋能消费提振扩容有哪些重点？面对这些热点问题，程强逐一解答，就今年宏观经济发展趋势展开前瞻。
蛇年经济首项议题
国务院总理李强2月10日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提振消费有关工作。会议指出，提振消费是扩大内需、做大做强国内大循环的重中之重。要切实转变观念，把提振消费摆到更加突出位置。程强认为，首场会议聚焦提振消费，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
其一，2024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定调2025年重点任务时，将“大力提振消费”置于重点任务之首，这是国务院落实党中央部署的重要印证。其二，在“去地产化”背景下，消费领域在过去两三年的表现相对较弱，这是居民“用脚投票”的结果，大力提振消费是决策层直面问题，要提升居民幸福感、获得感的一大体现，政策部署重在以人为本。
从会议具体措辞所示的提振消费主要发力方向来看，既有从总量维度上通过提升收入促进消费发展的方案，也有针对结构的定向支持，诸如银发经济、冰雪经济、以旧换新等，有助于在提振消费的同时，更好地促进消费结构调整来带动智能化、数字化、绿色化的发展。
与此同时，民营企业座谈会2月17日在京召开，引发广泛热议。会议指出，民营经济发展前景广阔大有可为，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大显身手正当其时。
对此，程强认为，民营经济是扩内需的重要抓手，从当前来看，着力促进民营经济发展可以更好地带动就业、物价、预期等变量企稳改善，主要反映在：扎实促进民营经济发展，改善现阶段存在的一些生产要素壁垒、合法权益保障等问题，有助于提升企业家经营信心和未来预期；扎实落实促进民营经济的政策有助于推动民间投资改善，实现政府投资、民营投资的良性互动；在全球化逆风阶段，持续促进民营经济发展，有助于企业提升核心竞争力，更好地应对外部贸易挑战并促进企业出海。
关注两大政策主线方向
结合2024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定调，以及2025年以来商务部、财政部、央行等各部委及各个地方政府两会的方案来看，扩内需在今年经济工作中的重要性进一步提升，其中财政支出的全面发力成为关切重点。
谈及今年扩内需政策逻辑及主线，程强分析称，从广义财政发力促进扩内需的链条来看，主要可以分为两个大的部分。首先，预算内财政工具边际提升，增加了对政府消费和政府投资的支持力度，体现财政政策积极有为的政策基调。
具体方向上，一般公共预算中“三保”（保基本民生、保工资、保运转）支出、卫生健康、科学技术、教育仍旧是支出大头，预算内基建（交通运输、农林水、城乡社区）等方向也保持较快增速。政府性基金层面，重在用好专项债的杠杆作用，一方面专项债规模进一步提升，可做资本金的项目支持范围也进一步扩充，从传统基建、新基建、新能源基建向文旅等消费领域进一步扩围。
其次，预算外的准财政领域也是广义财政发力的重要补充，这一块重点在于调动地方政府、国央企、政策性银行等各方面积极性，一方面通过政策性银行扩表积极支持中央重大项目、两重项目、房地产新发展模式的发展，另一方面信用债净融资积极改善，前期化债有助于企业减少历史包袱，更好地重新起步，推动企业在市场竞争中快速发展。
总结来看，消费领域关注两个方向，其一是类似以旧换新等政策力度有望进一步加强，有助于居民消费的进一步修复和提升。其二是广义财政扩张确定性较强，政府消费的显著提升对于To G（政府）部门的企业有积极利好，办公用品、国产信创等是重要方向。
多措增强消费能力
提振消费,首先要增强消费能力。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推动中低收入群体增收减负，提升消费能力、意愿和层级。多方位加强对居民收入的兜底将是2025年提振消费的首要工作。程强认为，可从以下三个方面发力：
其一，提升中低收入人群的收入水平，可以通过相对精准的收入补贴政策来加以支持，例如，一是在农民进城市民化的过程中，在落户时给予一定的收入补贴和消费券加以支持，这部分群体的边际消费倾向较高，且存在着“安家落户”的刚性支出，收入的改善对消费有较为显著的作用。
其二，加快银发经济的发展，在我国老龄化程度日益提升的背景下，加速培育消费供给，更好、更多元地来满足老年人的各方面消费需求，促进财富的代际转移，有助于创造新增就业吸纳中青年群体，稳定就业情况。
其三，广义财政发力进一步加大对基本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的建设和支持，各类市政基础设施的提质增效和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的提升，如保障性租赁住房、社区大食堂、社区托育所、社区养老院等，可以让中低收入人群的“实际购买力”提升，进而增强幸福感和获得感。
“两新”政策加力扩围
春节假期，消费品补贴政策成为推动新春消费热潮的重要引擎。中央提出“加力扩围实施‘两新’政策，创新多元化消费场景”。2025年“两新”政策加力扩围实施以来，分领域实施细则抓紧出台。
2024年7月政治局会议公布了超长期特别国债3000亿元用于支持“两新”发展，2024年9月起消费品中央补贴开始全面投放，各地方政府也在此期间配套出台了一些补贴方案，重点在于支持家电、汽车等行业的发展，这一方案在2024年9月至12月的这四个月中对消费数据和宏观经济形成了积极支撑。
今年，程强预计，消费品补贴政策规模和范围有望进一步扩张，超长期特别国债的支持规模有望进一步增加，重点支持的领域除了家电、汽车外，也会进一步拓展到消费电子、家居建材等领域。从总量上看，规模和领域的增加可以更好地发挥消费品补贴政策的作用，也避免了补贴的“滞留”。
而从结构上看，支持范围和时间的增加，导致单个品类的补贴力度可能较2024年边际下降。消费品补贴政策若在部分领域表现较好，可以考虑在年中时期再进一步增加该领域的补贴额度，更好地助力产业发展和居民消费。
另外，消费环境的好坏，直接影响到消费者的感受及体验。消费环境的优化可以通过不断改善营商环境来实现。程强强调，其中有三大发力点：一是继续坚持问题导向，紧紧围绕当前经营主体反映强烈的、影响一流营商环境建设的重点难点和堵点问题，谋划提出改革举措，为经营主体发展保驾护航。二是坚持守正创新，结合新的发展形势和改革任务，巩固、提升营商环境建设成效，稳妥审慎推出新的创新举措。三是坚持服务发展，把完善市场经济基础制度摆在更加重要的位置，稳定市场预期，激发经营主体活力。
深挖服务消费潜力
中央提出要“促进文化旅游业发展”“积极发展首发经济、冰雪经济、银发经济”，围绕“服务消费”展开重要部署。国务院印发的《关于促进服务消费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从6个方面提出20项重点任务，首次专门就服务消费发展作出系统全面部署。
2025年2月10日国常会在研究提振消费有关工作中指出“要聚焦牵动性强、增长空间大的消费领域”，程强预计，2025年深挖服务消费潜力可能从增长空间大的领域入手，可能重点围绕三大方面展开：
一是优化基础性服务消费供给，提升餐饮服务品质，推动住宿业标准化，品牌化发展，指导制定家政服务公约，推行电子版“居家上门服务证”等；
二是激发改善型服务消费活力，推进商旅文体健融合发展，推出多种类型特色旅游产品，鼓励邮轮游艇、房车露营、低空飞行等新业态发展。优化入境政策和消费环境，加快恢复航班班次，提供多样化支付服务。盘活空置场馆场地资源，增加体育消费场所，鼓励举办各类体育赛事活动，持续推动冰雪运动在全国普及发展。推动高等院校、科研机构、社会组织开放优质教育资源，推动职业教育提质增效，满足社会大众多元化、个性化学习需求；
三是培育壮大新型消费业态，支持“人工智能+消费”等新模式，推动沉浸体验、数字艺术、线上演播等新业态发展。推动绿色消费模式，鼓励绿色产品和服务的供给，满足消费者对环保和可持续发展的需求。逐步完善“互联网+”医疗服务医保支付政策，推动健康服务与旅游、养老等产业融合发展。
创新金融产品与服务
作为实体经济的血脉，金融可进一步赋能消费提振扩容。对此，程强认为，今年可能从如下几个方面来展开：
一是优化货币政策与资金支持，针对消费信贷领域，创设专门的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为发放消费信贷的金融机构提供低成本资金支持，比如支持首发经济、银发经济等领域发展。
二是支持重点领域消费，通过超长期特别国债等资金支持，加大对汽车、住房等大宗消费的支持力度，推动“两新”政策（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扩围实施。重点支持数字消费、绿色消费、健康消费等领域，推出专项信贷产品，降低贷款利率，延长还款周期，满足消费者在多元场景下的资金需求。加大对文旅、养老、育幼、家政等服务消费领域的信贷支持力度，通过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助力相关产业扩大规模、提升服务质量。
三是创新金融产品与服务，金融机构应针对不同消费群体和场景，开发多样化的消费信贷产品，满足消费者在特定领域的资金需求。
此外，程强指出，也要进一步对住房消费给予金融支持，从供需两端发力，降低居民购房成本、减轻利息负担，同时稳定房地产市场预期，促进房地产市场的平稳健康发展。
展望2025年，各地或将根据自身情况继续实施差别化住房信贷政策，合理确定当地个人住房贷款首付比例和利率下限，支持刚性和改善性住房需求。金融机构有望优化新市民住房金融服务，合理确定符合购房条件的新市民首套住房按揭贷款标准，提升借款和还款便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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