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聚焦！关于养老金，代表委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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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金融视角·聚焦2025年两会

　　原标题：两会聚焦！关于养老金，代表委员有话说→

　　来源：金融时报

　　记者：李自钦马玲戴梦希

　　代表委员共商国是（一）

　　张懿宸：全国政协委员、中信资本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加快推动养老金等长期资金入市推动养老金融高质量发展

　　金李：全国政协委员、南方科技大学副校长

　　建议建立“消费关联个人养老金缴存机制”

　　孙洁：全国政协委员、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保险学院副院长、教授

　　加强个人养老金基础设施建设制定长寿风险管理机制

　　加快推动养老金等长期资金入市

　　推动养老金融高质量发展

　　全国政协委员张懿宸：

　　“当前，我国养老保险三支柱发展不平衡、人均养老储备较低、区域失衡加剧等问题已十分紧迫。”全国政协委员、中信资本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张懿宸在接受《金融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

　　当前，中长期资金投资面临低利率环境、资产配置产品相对单一、长期收益承压等诸多挑战。低利率环境下，养老金等长期资金面临实际收益缩水风险。2024年，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基金委托投资规模仅占结余资金的17%，远低于国际平均水平。人社部数据显示，试点两年多以来，我国个人养老金开户人数已超6000万人，但缴存人数仅占开户人数的22%，人均缴存金额仅2000元，实际投资人数占缴存人数的62%，开户热投资冷、缴存意愿不高、开户缴存投资比低等问题突出。

　　在张懿宸看来，应将进一步促进养老金等长期资金入市作为当前一段时期的一项重点工作来抓。为此，张懿宸提出三点建议。

　　一是加快优化相关法律与政策，构建一套能够体系化降低投资风险、保障养老计划参与人获得有吸引力长期投资收益的投资管理体系。投资管理是积累制养老金的核心。美国之所以发展成为全球养老三支柱规模最大的国家，得益于其以共同基金为主导、充分竞争的市场化投资管理体系。张懿宸建议进一步加强顶层设计，构建跨部门统筹协调和监管体制，加快推进税收政策上位法立法，鼓励支持二三支柱发展；不断优化基金投资配置和方案，建立基于生命周期策略的默认投资选择机制；引入二三支柱自由转换机制，提升个人养老金制度的灵活性和吸引力。

　　二是不断扩大基金投资范围，逐步提高投向权益类资产比例。建议持续支持和引导企业年金、个人养老金在监管允许范围内不断提升权益类产品投资比例，放宽社保基金等专业长期资金投资私募股权基金的比例限制，研究支持和鼓励业绩优秀的头部创投和私募股权投资机构管理部分年金的“白名单制度”。

　　三是促进内地养老金等长期资金投资香港市场，既是提升内地长期资金收益、优化资产配置、支持应对人口老龄化挑战的关键举措，也是深化内地与香港金融合作、巩固和提升香港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的重要路径。香港作为成熟的金融市场，拥有涵盖股票、债券、混合资产及全球市场多元化产品。此外，香港的离岸人民币市场、绿色债券、REITs等特色产品，可为内地资金提供风险分散和收益增强的渠道。张懿宸建议将社保基金、企业年金的境外投资比例上限适度提高，并可考虑单设“香港专项额度”，优先支持投资香港市场的各种金融产品，包括港股及科创企业股权。借鉴沪深港通机制，探索试点“养老基金通”，为内地养老金提供更丰富的投资产品选择。对投资香港市场满一定年限的社保资金，减免其资本利得税；对参与跨境投资的内地机构，给予企业所得税优惠。

　　建议建立

　　“消费关联个人养老金缴存机制”

　　全国政协委员金李：

　　今年全国两会，全国政协委员、南方科技大学副校长金李关注提振消费问题。他对记者表示，近年来，为激发消费潜力，多地推出消费券政策。不过部分群众因为担心老年物质储备不足，宁愿把消费券用来替代自己平时的其他消费，导致消费券的激励对于居民个人自主消费的部分挤出。这一情况究其深层原因，在于居民对于全生命周期可持续收入和养老储备不足的担心。与此同时，我国个人养老金制度自实施以来，开户人数持续增长，但实际缴存率偏低，民众“开户热、缴存冷”现象突出。

　　如何将短期消费刺激与长期养老储备有机结合，成为亟待探索的方向。金李建议，建立“消费关联个人养老金缴存”机制，即消费者购买特定领域商品或服务时，可由政府按照消费额的一定比例配比发放补贴，存入个人养老金账户。这样消费者在满足即时消费需求的同时也积累了养老资产，形成“消费即养老储蓄”的心理账户效应。

　　具体来看，金李提出五点具体建议，第一，定向消费领域可以选择国家政策鼓励的领域，特别是“两新”“两重”相关的家电绿色节能产品、适老化改造、医疗健康服务等。第二，缴存比例设定。消费者在指定领域每消费1000元，可按25%比例（即250元）由财政补贴至其个人养老金账户。第三，年补贴上限3000元/人，即最多从现行个人养老金缴存1.2万元/年提至1.5万元/年。第四，可建立数据互联平台，搭建消费与个人养老金账户数据系统，实现“消费-缴存-监管”全流程线上化。第五，补贴方式由中央与地方财政按比例分担。

　　“建议在消费活力较强且养老金参与度较高的区域开展一年期试点，并及时总结经验教训，适时加以推广。”金李表示。

　　加强个人养老金基础设施建设

　　制定长寿风险管理机制

　　全国政协委员孙洁：

　　自2024年12月15日起，个人养老金制度从36个先行试点城市（地区）推开至全国。这标志着个人养老金制度全面实施，与之相关的税收优惠政策实施范围扩大到全国，商业养老金融产品种类进一步扩容。目前，我国个人养老金开户人数突破7000万人。截至2025年1月15日，个人养老金专项产品达956款。

　　“然而，当前个人养老金制度运行中仍存在一些问题。”全国政协委员、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保险学院副院长、教授孙洁对《金融时报》记者表示，一方面，个人养老金产品结构不够理想，产品和服务有待完善。我国养老金融市场尚不成熟，不同类型养老金产品优势未得到充分发挥。个人养老金投资期限应以中长期为主。目前发售的产品中，银行储蓄和理财类产品占比超五成，且同质化现象严重。除保险类产品具备长期属性外，基金、理财产品大多为1-5年的短期产品。在利率下行、优质资产供给不足的情况下，储蓄类投资对收益水平有一定影响，亟需具有养老金管理经验的金融机构创新开发更多中长期稳健收益的养老金融产品。

　　另一方面，保险机构经营风险加大，长寿风险管理机制建设迫在眉睫。在现有的177款保险类个人养老金产品中，年金保险占比超五成，领取年龄可至终身。这种长期给付虽为优势，但也给保险公司带来了长寿风险。由于未来死亡率的不确定性，实际寿命超过预期寿命可能导致保险公司养老金支付的财务风险。若不及时建立风险转移和分散机制，保险公司提供的长期保障产品越多，经营风险越大，甚至可能面临倒闭破产。

　　对于如何加强个人养老金基础设施建设，孙洁建议，一是尽快制定标准化的生存率或死亡率改善指数（长寿指数）。可考虑由人社部与金融监管总局共同组织，卫生健康委、保险行业协会共同参与，以社保数据为主，与医疗数据、保险数据相融合，对我国人口的死亡率变化情况进行统计和预测，制定出一套标准的市场化死亡率或生存率指数，从而能够最大限度地降低基差风险，为长寿风险证券化产品提供合理定价的基础。

　　二是加快探索中国特色的个人养老金长寿风险的新型风险转移机制。作为一种金融创新，长寿风险交易不仅需要与资本市场相适配的多种组合的金融对冲工具，而且需要围绕市场准入、交易行为、信息披露等方面对多个参与主体加以规范和监管，包括个人养老金计划发起人、保险公司、再保险公司、评级机构等。

　　三是尽快建立以上海保交所为技术平台的长寿风险对冲交易市场。应引导保险学会、保险行业协会、市场主体，围绕开发能够终身领取、长期保障的个人养老金产品进一步深化风险分析，尽快形成市场认可的长寿风险度量标准、分出方案和定价模型，探索长寿风险在国际范围内的对冲经验。与资本市场相结合，将长寿风险打包转化为资本市场流通的金融衍生工具，实现长寿风险证券化，解决市场参与主体面临的经营风险。